记忆中的煤油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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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今看看农村街巷的路灯,就知道现在农村的生活改变得有多大。近几年,我老家也安装了路灯,每当夜幕降临,家家户户灯火通明,村村屯屯路灯亮堂,到处呈现新农村建设的新气象。自从家乡联通南方电网,就很少有停电的情况发生。

  有一次周末,我回了一趟老家,到家时已很晚了。做晚饭时,我把淘好的米放到电饭锅里,合上了电源开关。正准备用电磁炉煮菜时,突然外面狂风暴,电网停电,村里一片漆黑。我一手拿锅铲,一手拨动着电闸开关,一时不知所措。

  此时我突然想起爷爷奶奶过去经常点煤油灯的情景,便灵机一动,从厨柜拿来一个小碗,从油缸舀出来一勺花生油放进小碗里,从储物柜找来一截棉绳浸在油里,沾油的棉绳一头搭在小碗的边缘,从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棉绳,一瞬间,一盏油灯就点亮了。

  在火苗跳跃着的油灯照耀下,我点燃燃气灶,倒出电饭锅里的米水放进铁锅重新煮,用煤气炉炒了两个菜,一家人就在闪烁着微光的油灯下吃晚饭。吃饭的时候,我给孩子们讲了过去爷爷奶奶点油灯的故事。

  过去老家只有一个小水电站,白天用水轮机加工粮食、抽水灌溉,晚上发电照明,每天到晚上才能供电几个钟头,而且电灯光像鬼火一样忽明忽暗,到晚上十一点钟以后,连这点“忽明忽暗”也没有了,农村家家都要准备煤油灯。

  爷爷奶奶称煤油灯为“洋油灯”,兴许那些年代的人还有这种称呼。家里的煤油灯还不只一盏,就像现在家里的各种灯具一样,该有的地方都要有,奶奶在我的房间放上一盏,厨房、厕所里面的墙上,也要挖一个洞,同样装上一盏煤油灯。

  那时家里最不能缺的是火柴,要不就得准备灌装汽油或煤油的打火机。当时爷爷会炫耀自己买到的新奇的打火机,奶奶也会把打火快的、耗油少的打火机当作宝贝一样藏好,还告诉孩子们她藏的地方,因为这是点煤油灯必备的工具。

  那时,爷爷奶奶已对我进行启蒙教育,我还读小学,晚上他们看着我背课文,监督我做作业,又怕煤油灯的烟熏着我,那时能顶替煤油灯的还有爷爷上山采的松脂柴和奶奶买的蜡烛,点松脂柴会冒黑烟,买蜡烛价钱贵,奶奶依然买蜡烛给我点。

  有一天,奶奶买的蜡烛点完了,爷爷把以前烧不尽的蜡烛残渣熔化在铁勺里,找来几根煤油灯的灯芯,均匀地排列在铁勺边上,拿来一块砖头,把铁勺放在砖头上面,于是一个格外明亮的几支灯芯的大油灯就点着了,照着我学习功课。

  爷爷奶奶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。在煤油灯光中,我眼里闪烁着泪花,追忆着早已离开人世的宠我的爷爷奶奶。如今我虽然家业兴旺,身在福中,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曾经照亮我人生道路的煤油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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